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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玄执声音森冷。

方晚意压下心中的恐惧与酸意,说道:“臣参见陛下。”声音不卑不亢。

褚玄执被他这态度惹笑了,然笑意却不达眼底,语气里带着嘲讽:“方小公子这么晚了不出宫,难不成是这曲荷园的风景格外好,引的方小公子半夜都流连忘返。”

方晚意身子伏在地上,他今晚喝了些酒,有些上头,双眼泛着红,说道:“皇宫里自然样样都是好的。”

“人也是好的么?”褚玄执眉眼冰冷。

方晚意猛地抬头。

褚玄执却自他身边走过,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座,李常福递来一盏茶,褚玄执晃了晃杯中的碧螺春,问:“子枫啊,听闻你家曾和方家是世交,你来说说,遇到这种情况,朕该怎么办?”

黑暗的角落里,有人穿着猩红的飞鱼服,走了过来。

孟赟半跪在地上,说:“陛下秉公处置即可。”

“好爱卿,今日若不是你主动告诉朕,朕还不知道方小公子大晚上不回家,在朕这曲荷园闲逛呢。”

褚玄执起身,伸手捏住孟赟的下巴,道:“朕的大舅子总是向着朕的。”

他脸上虽带着笑,然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笑意。

褚玄执松手,大发慈悲的说了句:“平身吧。”

“是,陛下。”

方晚意听到这席话,顿时跟疯了一样,死死望向孟赟,他愤怒道:“子枫!是你,是你告发的我!”

孟赟却语气平静,他道:“方兄,现下已是宵禁,你在宫中逗留实在不妥,我也只是照例行事罢了。”

方晚意吼道:“你明知我为何要逗留于此!”

孟赟听到这话,脸色一变。

他那日听到了方晚意约孟岚迎在此见面,依他妹子小心谨慎的性子,定不会来,但方晚意这般执迷不悟,实在该给他个教训,得让他死心才是,于是孟赟便私底下将方晚意宵禁逗留一事告知了陛下。

他得让方晚意知道怕,知道躲,再也不敢招惹孟岚迎。

孟赟上前,一巴掌狠狠打在方晚意脸颊上。

他声色俱厉道:“我怎会知你为何要逗留于此。”

方晚意被这一巴掌打的静了会。

“方兄今晚莫不是喝多了,都开始胡言了!”

方晚意听到这话,激灵了一下,酒醒了。

不远处坐着的帝王,他唇角噙着浅浅的笑,他雍容华贵,带着胜券在握的气度,他像是看好戏一般,看着不远处二人。

褚玄执随口道:“哦,你为何要逗留于此?”

方晚意脸侧被打的红肿不堪,他嗫嚅开口:“因为、因为曲荷园的荷花开的甚美,臣很喜欢,一时看痴了,误了时辰。”

褚玄执唇角笑意消散,声音冷漠:“这荷花开的再美,也是朕的,没有朕的允许,朕不会允许旁人觊觎。”

这话让孟赟和方晚意齐齐一惊。

他像是对这出戏厌了倦了,眼睑微敛,道:“李常福,上一个敢觊觎朕东西的人,最后如何了?”

上一个随意挪用赈灾款的人,死相惨的很,一刀一刀落在那人身上,鲜血淋漓。

李常福至今都记得那景象,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让人活剐了那中饱私囊的蛀虫。

李常福低着头,道:“被陛下活剐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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