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娘人间清醒,暴君追妻火葬场畅读佳作推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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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分类:现代都市
  • 作者:黄蛋蛋
  • 更新:2024-05-12 20:15:00
  • 最新章节:第1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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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是孟棠褚奕的精选古代言情《娘娘人间清醒,暴君追妻火葬场》,小说作者是“黄蛋蛋”,书中精彩内容是:你又何必总是自请废后来刺激朕,朕是不会同意废后的,梓童。”孟棠抬头,安静的注视他。褚奕继续道:“朕不想废后,你就将自己关在坤宁宫,逼迫朕废后,朕希望你能明白,朕唯一的皇后只有你,你想被废被贬,除非等到下辈子。”……众嫔妃:“……”萧荭芸:“……”信息量好大。不是说陛下已经厌弃了皇后?不是......

《娘娘人间清醒,暴君追妻火葬场畅读佳作推荐》精彩片段


这等阴阳怪气的话听在他耳中,却成了撒娇。

褚奕心情逐渐愉悦,道:“梓童,莫要这样说,禁足三个月已经够了吧?朕想放你出来,你偏要将自己关在那屋中,你这不是在折磨你,是在折磨朕。”

“见不着你的这段时间,朕日日都在想你,梓童,你可知朕这三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?”

孟棠说:“臣妾犯了错,自当受罚,禁足而已,臣妾不觉得这是折磨。”

“可朕一开始就未怪你,你又何必总是自请废后来刺激朕,朕是不会同意废后的,梓童。”

孟棠抬头,安静的注视他。

褚奕继续道:“朕不想废后,你就将自己关在坤宁宫,逼迫朕废后,朕希望你能明白,朕唯一的皇后只有你,你想被废被贬,除非等到下辈子。”

……

众嫔妃:“……”

萧荭芸:“……”

信息量好大。

不是说陛下已经厌弃了皇后?不是说陛下要废后?不是说皇后因为此事抑郁成疾?

就连梅妃和湘妃也不淡定了。

都以为皇后失宠,是这失宠的哪里是皇后,是陛下吧?

陛下那幅情意绵绵的样子,反观皇后呢?冷冷淡淡不甚在意。

还有废后的那谣言,竟然是皇后娘娘自请废后的,皇后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罢!否则好好的皇后不愿做?

“陛下,犯了错,就该罚,为人妻者,当以身作则。”孟棠语气轻柔。

嫔妃们目光复杂的看向她,当以身作则,所以就自请废后?

他们根本连皇后娘娘犯了什么错都不知,只知娘娘在三个月前曾惹恼了陛下。

“梓童。”褚奕握着他的小手,他说:“何为对?何为错?朕是九五之尊,是天下共主,朕的话便是对。”

这般深情款款,孟棠一看进度条,呵,还是四十六,昨晚被耕耘了一夜,纹丝不动,褚奕是真的没有心。

如今这番表现,又搞的跟爱死了她一样。

若是不知真相的,恐真以为褚奕对他情深至此。

想来是他父亲施了压,褚奕这才不得已而为之,想打破这废后传闻。

不管是于孟家而言,还是对褚奕来说,废后都是不可能的,利益牵扯太大,若是废后,朝堂局势则会发生变化,牵一发而动全身。

说完这话,褚奕便牵着她的手,朝上座走去。

落了座,男人目光在她憔悴的脸上打量,语气不由得放柔,问:“今早可用了补药?”

孟棠内心冷笑。

果然,不止她会演,狗皇帝也很会演,这都什么时辰了,还惦记着补药,生怕她没喝避子汤,为他留了种。

孟棠说唇角微微勾起,说:“陛下赐下的补药,臣妾自然是要服用的。”

褚奕捏了捏她的小手,道:“朕是为了你的身子好。”

“臣妾明白。”

反正她也不想为他孕子,且她找人查过,这药确实是温补良药,不伤身子。

“梓童,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就好,你瞧瞧你,这段时间瘦了这么多,朕瞧着当真是心疼。”褚奕抚了抚她的面庞。

“陛下多虑了,臣妾无碍,臣妾只是染了风寒,不是什么大病。”说完她咳嗽了两声。

“都怪朕,明知你身子没好,朕还……”他眼神暧昧。

“陛下既知道,下次莫要这般行事了,臣妾如今正被禁足,服侍不了陛下。”

“莫要再提禁足,朕都说了,要解了你这禁足,梓童怎的如此冥顽不灵?”褚奕唇角下压。

随即,孟棠便瞧见那进度条,肉眼可见的正要往下跌,摇摇欲坠。

玩过火了。

孟棠叹了口气,连忙补救,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愁绪:“也罢,臣妾瞧着陛下这段时日好像也瘦了些,在臣妾禁足这段时日,陛下是不是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。”

御华宫。

萧荭芸正躺在榻上小声哼哼着:“哎哟,彩薇,本宫心口好疼,喘不过气来。”

彩薇端来一小盏燕窝,道:“娘娘,这是今年汝南新进贡的金丝燕,听说皇后那边都没有呢,皇上只给了娘娘,娘娘你喝一些吧,还是热乎的,喝了心口也能好受些。”

听到皇后那边都没有这几个字,本对燕窝不屑一顾的萧荭芸,抬手接了过来,她忍不住问:“皇后真没有?”

“可不是?陛下@#体恤娘娘父兄边疆辛苦,这贡燕刚送到京中,陛下就赏给了娘娘,这赏赐可是独一份呢。”

听见这话,萧荭芸内心好受了些,捧着燕窝小口小口的喝。

彩薇又道:“听闻今日一大早,各宫小主们去向皇后请安,皇后说她身子不适,躺在床上起不来。”

萧荭芸冷笑一声,道:“她昨夜侍寝一整晚,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吧?能有什么身子不适?身子不适的是本宫才对!”

说到激动处,又扯痛了心口,萧荭芸登时倒吸了口气:“嘶,疼疼疼!”

“娘娘您没事吧?”彩薇担忧道。

萧荭芸臭着一张脸道:“你眼瞎吗?本宫都快疼死了!像没事的样子吗?还不赶紧给本宫揉揉。”

*

“皇后娘娘到!”御华宫的掌事太监忽的尖着嗓子叫了一声。

“小的们给娘娘请安了。”

孟棠淡淡应了一声:“嗯,起吧,不必多礼。”

她手上攥着一串佛珠,穿着一身月白的大袖衣,素的很,没有多余的装饰,瞧着连宫外的世家千金都不如,周身萦绕的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茶香。

孟棠走进屋。

萧荭芸一张脸登时就拉了下来,皇后过来作甚?怕不是专门来看她笑话的吧?

皇后今日定是来耀武扬威的,萧荭芸如此想到。

她脸上无甚笑意,冷冰冰开口:“臣妾身子不适,恐怕不能给皇后娘娘请安了。”

萧荭芸心里想的什么全写在了脸上,是这满宫少有的单蠢之人。

“无碍,妹妹躺着吧,本宫听闻你昨夜就开始不适,现下可有好转?”孟棠温声问道。

“不劳娘娘挂心,不是什么大毛病。”萧荭芸翻了个白眼。

“妹妹,本宫送了补药过来,专治心痛,妹妹若是不嫌弃,可以用着试试。”

孟棠挥了挥手,让芳宁拿药过来。

药是真药。

毕竟只有萧荭芸身体康健了,才能侍寝。

萧荭芸满脸狐疑的看着她,这药怕不是毒药!皇后怕不是想毒死他!

孟棠伸手握住了萧荭芸的小手,道:“可怜见的,进宫一个月瘦了这些许,要是让你父兄瞧见了又要心疼了。”

萧荭芸没敢开口,只觉得皇后虚伪!真真虚伪!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和她装好姐妹!

孟棠目光扫到一旁的燕窝上,咦了一声,道:“妹妹在喝燕窝吗?”

说到燕窝,萧荭芸顿时挺了挺胸,觉得自己有机会扳回一城了,毕竟方才彩薇说这贡燕陛下只赏了她呢!

她正欲开口,只听孟棠面露笑意,道:“这是今年汝南新上贡的金丝燕吧,本宫那里还有许多,妹妹若是爱喝,本宫一会差人多送点过来。”

萧荭芸:“???”

萧荭芸目光不由得望向彩薇,说好的只有她有呢?这小贱蹄子又在忽悠她玩!着实可恶!

萧荭芸笑容勉强,道:“不用了,陛下赏了许多,喝都喝不完。”

孟棠听此便作罢,她道:“昨夜的事本宫听说了,妹妹你糊涂呀,陛下素来不爱太过专横跋扈之人,你越是闹陛下便越是厌烦。”

听到这话,萧荭芸越发觉得孟棠是来耀武扬威的了!竟然敢说教她!

“妹妹的宫殿太过华丽,还是素一些好,陛下喜欢素色,不爱铺张浪费之徒。”

萧荭芸撇了撇嘴,道:“娘娘,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?”

“本宫只是觉得姐妹一场,不忍看妹妹失去圣心。”

萧荭芸道:“娘娘说笑了,您难道还想助我争宠不成?”

“不错。”孟棠大大方方的看着她。

萧荭芸:“?”孟棠脑子没毛病吧?她才不信!

“那娘娘您倒是给我说说,我要如何才能获得陛下的恩宠。”萧荭芸面露嘲讽。

“如今妹妹与陛下不睦,妹妹若想挽回陛下的心徐趁早,妹妹且听我说,只需做好三点即可。”

“过会下朝了,陛下会去御书房批折子,难免劳累,妹妹记得送碗四神汤过去,这是陛下最爱喝的汤,此乃其一。”

俗话说得好,要想抓住男人的心,就得抓住男人的胃。

怕御华宫熬的汤不好喝,孟棠特地送了一份过来,她道:“过会你直接将我这份给陛下送去即可。”

“陛下不喜欢太明艳的颜色,见陛下时记得穿素色,陛下其实也不喜欢茉莉花香,陛下爱的是清淡的茶香,身上莫要穿金戴银,头上钗一根玉钗就可,此乃其二。”

“陛下爱看民间志怪话本,妹妹记得多读些话本,也好和陛下有共同语言,制造共同话题,此乃其三。”

这都是孟棠这些年来的总结。

孟棠抓住萧荭芸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妹妹一定要记住这三点,做好了,便能抓住陛下的心。”

萧荭芸才不信孟棠会真心实意帮她,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。

“我凭什么信你?”

孟棠叹了口气,面色温婉,她像真正的一国之母那样,坦率贤良,她道:“因为……”本宫不想加班。

“母后曾教导本宫,要让陛下雨露均沾,莫要专宠一人,才能后宫和谐。”

孟棠说完,便起身,道:“妹妹定要将身子养好,日后才能尽心侍奉陛下,姐姐言尽于此。”

待到孟棠离开。

萧荭芸满脸怀疑道:“阴谋!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!”她才不信皇后真的温婉贤良呢。

“那过会咱还要去给陛下送汤吗?”彩薇问。

“送!只不过……”她瞥了眼孟棠送来的四神汤,这四神汤里怕不是被下了毒,等陛下喝了后毒发,一口大锅扣到她头上!

“不送四神汤,去把一早熬好的老母鸡汤备上,我娘说老母鸡汤大补,她每回产子后我爹都会给她熬。”

“那……要换上素色的衣服和玉钗吗?要用上茶香味儿的香粉吗?”彩薇又问。

“这里面肯定有诈!我昨晚也穿的素,陛下可有多瞧我一眼?把本宫那件云英紫裙拿来,我娘说我穿紫色最是好看了。”

“那,志怪话本呢?”

“胡扯,陛下怎会喜欢看话本!先前调查陛下喜好时,从未有过这种说法!给我弄些《孙子兵法》、《六韬》来,陛下最近不是在为边疆战事忧心吗?本宫虽不能像父兄那样上阵杀敌,却也可和陛下说上几句兵法之道。”

彩薇道:“奴婢这就去准备。”

*

回到坤宁宫,孟棠眼皮子直跳,总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她叹息道:“希望萧荭芸能争气一点。”

芳宁不赞同道:“她对您不敬成那样,您何必帮她呢。”

因为本宫不想加班。

“都是姐妹,互相照应也是应当的,况她与我一样,都是出自将门世家,我父亲曾和她父亲也有些交情。”

“可她处处给您使绊子,若换作是奴婢,定然忍不了。”

看到芳宁这副愤懑的模样,孟棠笑了,她问:“萧荭芸继续作下去,又要多死几个小太监了,为她积点德吧,这个月都死了八个了。”

芳宁张了张嘴,不由得感动,道:“只有娘娘您会在乎我们这些下人的生死。”

孟棠哂笑一声,人设罢了,当真就输了。

“您倒是一点也不担心,万一陛下真的对萧妃动心可怎么得了。”

她努力了七年狗皇帝都没动心,就凭萧荭芸那点小伎俩?不够看的。

再说了,褚奕的身心,谁爱谁拿去,她不稀罕。

孟棠躺在榻上看了会书。

一个时辰后。

坤宁宫的大太监琳琅,焦急的跑了进来。

琳琅气喘吁吁道:“娘娘!不好了!陛下正在御书房,这会龙颜大怒!”

褚奕不在意道:“朕的大舅子说的很对,无须在意,起来吧。”

他亲自将孟赟扶起。

他心情好时,叫他大舅子,心情不好了,便是爱卿。

其实在孟棠出现在曲荷园时,孟赟还是很怕的,怕孟棠真的对方晚意余情未了。

好在……好在他妹子是个拎得清的。

只不过,今晚孟棠虽已经向陛下表明自己的决心,终究是与外男私会了,实为不妥,传出去也不好听。

孟赟担心褚奕会在意这一点。

褚奕瞥了方晚意一眼,道:“方小公子还是赶紧回去罢,免得方侍郎年纪一大把了,还要操心你的安危。”

说完这句话,褚奕便抬脚,跨出门槛,扬长而去。

禁军侍卫们也离开了。

方晚意跌坐在地上,孟赟将他扶起,他道:“方兄,我只能帮得了你这一次,我妹子也险些被你所害,希望你好自为之,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,就算是神仙来了,也救不了你了!”

说完,孟赟拍了拍衣袍,起身离去。

方晚意浑浑噩噩的看着前方,看着孟棠站过的位置,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,他喃喃道:“棠妹妹,你好狠的心啊!”

*

坤宁宫。

孟棠回来后,芳宁瞧见他身上带着血,吓了一大跳。

孟棠赶紧道:“莫要声张,弄些冰水来。”

“是。”

寝殿内,孟棠坐在榻上,含了会冰水吐出,感觉舌上总算止血了,她脱了外袍,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,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,心中产生一股后怕。

好在有那好感进度条在,让她一眼认出了狗皇帝。

否则今日之事被人发现,就是一件与外男私通的大罪,以褚奕那多疑的性格,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她。

芳宁担忧道:“娘娘,你舌上怎的破了一道这么大的口子。”

孟棠说:“吃东西不小心咬到了,好了,别问了,若是圣上问起,便这么回。”

“是,娘娘。”

寝殿外,太监忽的尖着嗓子来了一句:“皇上驾到!”

孟棠一怔。

她想到先前晚宴上,褚奕说过晚上要去萧妃那儿,看萧妃跳舞,怎的不去了?

孟棠连忙起身。

褚奕走进来,孟棠冲着他盈盈一拜: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

“皇后不必多礼。”褚奕扶着她落座。

看到一旁换下的外衣上带血,褚奕问:“怎的有血?是受伤了吗?”

“咳,方才臣妾用膳时,不小心咬着舌头了。”

褚奕听到这个解释,皱着眉,挥了挥手,对下人道:“都出去。”

“是,陛下。”

待到屋中无人,褚奕说:“梓童,你与朕说实话,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

孟棠一阵沉默。

方才发生过什么褚奕明明自己都知道,这是在明知故问。

褚奕是个多疑的帝王,他要的不止是她的爱,还有她的坦诚。

孟棠明白了过来。

她忽的冲着褚奕跪了下来,道:“陛下,臣妾有罪。”

褚奕想要的,便是她的实话。

但孟棠知晓,她若是说了实话,便是与外男私会,不管目的是何,褚奕定然不会高兴。

但如果她不说,可就是欺瞒了,褚奕铁定也不高兴。

怎么着都不高兴,不如做个长嘴的皇后,实话实说,将真相向褚奕坦诚。

褚奕眸子闪了闪,问:“梓童为何这般?”

“陛下,臣妾私会外男,实乃重罪,恳请陛下治罪,废除皇后之位,以正六宫风气。”

褚奕玩味道:“私会外男,哦?是何人?”

“户部侍郎方大人之子方晚意。”

孟棠没有为自己狡辩,反正暴君什么都知道,她以退为进,说:“臣妾实在担不起皇后重任,不配为陛下正妻,有辱斯文,哪怕被陛下打入冷宫或者赐死,臣妾也心甘情愿。”

而此刻,褚奕却摩挲着手上扳指,深深打量她。

她真的很爱他,连这种事情都坦白告诉他。

“那朕问你,为何要与方晚意私会,你们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?”

他心里明明都清楚,却还这般问,显然是在戏弄她。

她道:“方晚意仗着与臣妾青梅竹马的情分,对臣妾百般纠缠,臣妾想与他一次性说清楚,这才赴约。臣妾发誓,与他清清白白,不曾让他碰到过半点。”

“那舌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褚奕问。

“他要碰臣妾,臣妾咬舌,抵死不从。”

褚奕点了点头,伸手指了指她,轻笑一声:“你好得很,朕这般待你,你却私会外男。”

“请陛下废除臣妾皇后之位,另立新后,臣妾德行有失,实在不配为一国之母。”

“母后先前说的是,臣妾蠢笨无能,什么事都处理不好,与青灯古佛常伴,才是臣妾应有的归宿……”

孟棠将头伏在地上,不知不觉泪流满面。

她这副脆弱的模样,甚是惹人怜爱。

褚奕起身,道:“你便在这坤宁宫禁足思过吧。”

话落,抬脚离开。

其实褚奕来时,是有点气的,毕竟私会外男是真,不管为了什么目的,私会了便是私会了。

可孟棠这番大实话,又是请罪又是美人垂泪。

褚奕心底莫名高兴了起来,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信任着,是这种感觉,皇后连这种事情都肯向他坦诚,显然爱极了他。

但他还是得做出个生气的样子,好叫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,看她以后还敢不敢。

芳宁走进屋,看到孟棠跪在地上,连忙道:“娘娘,怎么了?我看陛下离开时怒气冲冲的,你们说了什么。”

孟棠扶着她起身,道:“无事,只是被禁足一段时间罢了。”

褚奕装的那样生气,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,孟棠想。

褚奕从小缺爱,唯有全心全意的爱与信任能够打动他。

这步棋,走对了。

且近日她与褚奕实在恩爱了些,是该冷一冷了,这样才会有新鲜感,保持好感匀速增长,且还不用侍寝了。

用禁足换来这些,值当。

她这样想,旁人可不这样想。

御华宫。

褚奕坐在上位,萧妃在下面跳着舞,跳了一支又一支。

褚奕心不在焉的看着,脑中闪过的却是方才孟棠落泪时的模样。

上方的褚奕不喊停,萧荭芸便不敢停,一直跳,跳了大半宿,感觉像在上酷刑,跳的气喘吁吁,身体疲软,终于,脚下一崴,跌坐在地上。

她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,喘着气道:“臣妾错了。”

褚奕却望着她,问:“你觉得皇后如何?”

“不止这鸡汤,还有云英紫裙。”

她笑着看萧荭芸身上这件云英紫裙,夸了句:“妹妹穿这裙子确实很仙很美,可妹妹需得知道,陛下的生母齐太妃,曾经是个舞姬,即便后头因为怀了陛下,被抬为了贵人,可在这满宫人眼里,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。”

“宫中一有宴会,不管是后宫嫔妃还是朝臣,都会叫齐太妃献舞,先皇也不阻拦,齐太妃跳的舞,正和你今日跳的一样。”

她美目一扫,问萧荭芸:“妹妹自己说,你今日该不该穿这云英紫裙。”

萧荭芸一个月前还是深闺女子,哪里听说过这些!

现下听孟棠这么一说,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
孟棠瞧见她这反应,满意了,希望日后萧荭芸行事能掌握好分寸,莫要再犯蠢。

“本宫言尽于此,妹妹以后该怎么做,想来心里已经有数了。”

孟棠说完,就转身,欲踏上凤辇。

萧荭芸忽然叫住了她:“皇后娘娘!”

她僵硬着一张脸,咬了咬唇,颇为不服气道:“别以为您今天帮了我,我就会对您感恩戴德,说到底,若不是您一早来教唆我,我未必会来这御书房。”

“妹妹说的是,再者这些都是本宫该做的,同为姐妹,当同气连枝,互帮互助才对。”她一席话说的漂亮极了,温声慢气,丝毫没有动怒。

她越是这样贤良温婉,萧荭芸心里就越是不舒服。

皇后这副品行高洁的模样,反倒是越发衬的她粗俗不堪了。

“多、多谢你告知我陛下之事……”她扭扭捏捏的说了一句。

孟棠唇角微微勾起,美目在她烫伤的脖颈上流转,道:“妹妹脖子上若是留疤就不好了,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,效果极好,不会留疤,过会让芳宁给妹妹送去。”

半个时辰后。

萧荭芸坐在榻上,她手心里攥着皇后派人送来的金疮药,神色复杂。

彩薇问:“娘娘,这药您用吗?”

萧荭芸恼羞成怒道:“用什么用!皇后送来的东西能用吗!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掺毒?万一有毒怎么办?”

“那奴婢给您丢掉。”

“丢什么丢!若是让人瞧见了,抓住了把柄,传到陛下耳中,我名声又要坏了!”

不用,也不丢?好吧,娘娘您开心就好,彩薇倒吸了一口气。

萧荭芸忽然伸手,拧住彩薇的耳朵,说道:“说起来本宫还没与你算账!先前你说那金丝燕皇上只赏了我,结果呢?呵,人家皇后那也一堆,你这刁奴竟敢哄骗我!”

“娘娘!奴婢错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!”

“呵!”

*

坤宁宫里,芳宁抱怨道:“娘娘,那么好的药,都是孟家老爷派人送进来的,您自己统共也没有几瓶,还给了萧妃。”

“顺水人情罢了,芳宁,以后这种话不必再说。”

一朵屹立在后宫的真白莲,自然拥有着一颗纯洁无瑕的圣母之心,有忙就要帮,有难就得施以援手。

后宫哪有真正恩将仇报的坏胚子,都是可怜女人罢了,给点好,她们记得比谁都清楚。

起码是比那狗皇帝要记恩的。

入夜,褚奕果然说到做到,摆驾来了坤宁宫。

孟棠站在宫门前迎接,褚奕走下龙辇,道:“夜里更深露重,容易着凉,怎的连件披风也不披,梓童快别在这站着了,随朕进去。”

褚奕抓着孟棠微凉的小手,往寝殿走。

他演。

她也跟着演,装作恩爱的模样,款款开口:“不碍事的,臣妾不冷。”

“你呀。”

孟棠侧过头,瞧见褚奕的容颜,男人唇角微微上扬着,心情很不错的样子。

孟棠便问:“陛下今日心情不错?”

褚奕轻哼一声,他眼里带着光,说道:“还是梓童懂朕。”

进了屋,两人坐在榻上,芳宁奉上热茶,便招呼着宫人们出去了。

待到屋内没人,褚奕抿了一口茶,道:“过段时日是朕生母生辰,朕提议封朕的母妃为圣母皇太后,这回朝堂上那群老不修的总算没有再驳回了。”

孟棠笑道:“这是喜事呀!”

孟棠深知褚奕为了生母死后能够得到该有的尊荣,付出了多少。

褚奕的生母齐太妃死的很不体面,那时候齐太妃母家被指控泄露军事布防图,全家获罪,齐太妃和小褚奕被禁足宫中。

褚奕生了重病也没人管,眼瞧着要熬不下去,齐太妃勾引了看守宫门的侍卫,只为了能让那侍卫给褚奕带一口药。

后来齐太妃与侍卫私通一事被人告发,一杯毒酒赐死,剥夺了位份,被人一卷凉席,丢出了宫门。

对其他人来说,齐太妃可能生性放荡,可对褚奕来说,她是最好最好的母妃,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自己。

褚奕刚登基那会便迫不及待给自己生母尊荣,欲封其为圣母皇太后,遭到群臣驳斥,老臣死谏。

那段时间褚奕一共杀了八个用词激烈的朝臣,最终也没能为母亲讨回一份尊荣。

后来褚奕暗中调查布防图泄露之事,为齐家翻案,朝臣这才松了口,有了如今太妃的尊位。

可褚奕并不满足,他要给母妃最好的一切。

母妃生前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他,如今他登顶,却不能给自己的母妃一份该有的尊贵,算得了什么皇帝?

褚奕脸上带着笑意,说道:“我母妃生前为我谋划,死的那般憋屈,为人子我怎可不管不顾?”

“陛下。”孟棠轻轻抱住褚奕,她将尖尖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,温声细语的安慰道:“不管旁人怎么看,母妃都是最好的母妃,若能看到陛下如今的成就,母妃定然会开心的。”

褚奕脸上难得露出悲伤之情来,他拥着孟棠,道:“梓童,只有你懂朕。”

“我想为齐太妃抄经祈福,陛下看可好?”

孟棠抬头,与他对视,她眸中是灼灼热浪,是遮掩不住对他的爱意。

褚奕沉浸在这股爱意中,无法自拔。

他真的很喜欢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,后宫所有嫔妃,皆带着野心与目的,唯有孟棠,待他始终如一,哪怕受了委屈,也从不会与他抱怨,真真切切的爱着他。

“梓童,朕好喜欢你。”褚奕语气缠绵的说出这句话。

然而,孟棠看了眼好感值。

嗯,纯当他这话放屁。

她亦深情款款道:“君心似我心,陛下,臣妾想一辈子和陛下在一起。”

铺天盖地的吻,粗重灼热的喘息。

亮堂的寝殿内烛光跳动,一室春潮,褚奕打横抱起孟棠。

孟家一家子都护短,自打孟家人丁凋零后,孟家更是将孟棠这唯一的嫡女捧在手心上护着。

而孟棠这么些年来,对孟家基本也都是报喜不报忧。

褚奕没有食言,在五日后,孟棠能下地了,便安排孟赟进宫。

孟赟如今是锦衣卫百户,正六品。

要知孟家有勤王救驾之功,孟老将军担任一品骠骑大将军,然而上交了兵权,被困于京中的镖旗大将军不过只是个有名无实的虚职罢了,位高而无实权。

对此孟家没有丝毫不满,反而笑呵呵的为皇上分忧。

儿子老子都这样,也不怪乎外界说孟家失去了血性。

“棠儿,哥哥来见你了!”

孟赟带着一个小太监,兴高采烈的走进了坤宁宫。

孟棠连忙起身,带着人迎了过去,她双眼一亮,叫道:“哥?”

孟赟一瞧见她,眼眶登时红了,他道:“棠儿瘦了,瞧这小脸白的,你向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,大哥知道你在宫里过的其实并不好。”

“都怪大哥无能,让你嫁进皇家,深受磋磨。”

孟棠安慰他:“谁说我过的不好了?陛下如今宠着我,你看,陛下允许你进宫来看我,其他嫔妃可有这么好的待遇?”

他握着妹妹的手,深知她是在安慰他,无奈道:“你啊……”

他看了眼四周,道:“棠儿,为兄有话想与你说,可否进屋单独聊聊?”

孟棠点了点头。

进了屋,关上门。

孟赟还未开口,只见孟赟身边站着的小太监,连忙摘下了官帽,叫了一声:“棠妹妹。”

孟棠眸子微微瞪大。

孟赟无奈道:“你怎的这般迫不及待,别吓坏了棠儿。”

方晚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说道:“是我唐突了。”

孟棠下意识后退了一步,满脸震惊。

她还记得这个人,此人是原主的青梅竹马,曾经订有婚约。褚奕登基后,放心不下孟家,想拿捏孟家,便一纸圣旨,娶孟棠进宫,入主中宫。

原主在知道这个消息后,哭死过去,大半夜去找方晚意,想让方晚意带自己走,欲和方晚意私奔。

可方晚意是个优柔寡断的,他放心不下家里人,不想因为孟棠而遭受灭顶之灾,便拒绝了原主的请求。

原主难以置信,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竟然不愿意为自己孤注一掷。

加上婚期在近。

感情受挫,原主不想嫁给嗜杀的褚奕,万念俱灰之下,跳水自尽了。

这才有孟棠穿过来这茬。

孟棠铁青着一张脸,怒斥了一声:“哥哥你带他来是何意!你可知被陛下知道了这可是杀头之罪!哥哥你糊涂啊!”

孟赟摸了摸头,苦恼道:“棠儿,你听我说,我也不想啊!可得知我能进宫见你后,这家伙在我院外跪了整整四天!我也是没办法,死活非要见你一面,扬言我不带他进来,就要吊死在我家门口。”

他一脸晦气。

孟棠对方晚意是一点好感也没有。

比起褚奕,眼前这个人才是逼死原主的罪魁祸首,是他让原主万念俱灰心生死志,他们青梅竹马十四年,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爱,真大难临头了各自飞。

若不是原主死了,她未必会穿越过来,想来现在还在现代家中吃香的喝辣的。

“棠儿,七年了,你入宫七年了,我有话想和你说,我实在忍不住了。”方晚意上前。

孟赟见此,尴尬的站到一旁去。

孟棠抬手打断他,道:“我与你没什么话可说!”

“棠儿,我知昔日是我怕事,是我不成熟,导致你入了宫,你怨我恨我也是应该的,七年过去,我想了很多,想你在这宫中过的如此艰难,想你日日如履薄冰,我便心中绞痛。”

“是我错了,是我昔日的胆小如鼠铸就了你的今日。”

孟棠冷笑道:“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?本宫乃中宫皇后,与你已无半分关系,方公子如此实在不妥!请回吧!”

“棠儿,我如今已经知错,当我得知你在宫中受到重伤时,我恨不得以身替你,棠妹妹,只要你一句话,我能为你上刀山下火海,我愿带你离开皇宫远走高飞。”

上刀山下火海,芳宁也对她说过这话,她信芳宁,却不信方晚意。

当初弃原主不顾,如今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?

坤宁宫外,皇帝御驾停下。

太监正要通报。

褚奕比了个手势,说道:“嘘,不必通报,皇后身子重伤初愈,莫要惊扰了皇后。”

“是,陛下。”

褚奕走到殿门前,下人们恭敬的候在院中。

褚奕问:“怎么都站在外边?”

芳宁答道:“今日孟赟孟百户进宫来看娘娘了,这回两人正在里面说着话呢。”

褚奕挑了挑眉,正欲开口。

他就站在门前,加上耳力非凡,登时听到了屋内孟棠的娇笑。

孟棠发出一声轻笑,开口:“哦?你说要带我走,你家里人怎么办?孟家人又要如何?”

方晚意连忙道:“自然是跟我们一起走,谁不知道圣上残忍嗜杀,看你过的这般不好,我心中实在心痛,这次你受了这么重的伤,一双腿险些废掉,下次呢,下下次呢?”

“棠儿,你看看当今圣上,给了你父亲一个一品虚职,让子枫在六品百户上虚耗着,他可有半点将你放在心上?”

“孟家昔日那般帮他,他却恩将仇报至此,棠儿,你真的能甘心,孟家能甘心?”

孟赟连忙道:“我很甘心,我现在过的很好,不用你替我卖惨了,我特别喜欢我现在的职位。”

“记得孟兄昔日有凌云之志,说要掌管朔北军,成为新的草原霸主,可如今呢?如今在京中招猫逗狗,就是你所愿?”

孟赟脸色登时冷了下来。

他道:“招猫逗狗又如何?我能在京中招猫逗狗,说明国泰民安,圣上将国家治理的很好,我才有机会在京中招猫逗狗。”

方晚意听此,满脸失望道:“你分明不是这样想的,你以前分明不是这种贪图享乐之人。”

“你又是什么意思?我妹子嫁进宫前,与你是青梅竹马,满心满眼都是你,结果你呢?你畏惧皇权,胆小怕事,逼的她投河自尽,如今我妹子已经成了中宫皇后,正得陛下圣眷,你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。”

“可是我后悔了!我后悔了啊子枫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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