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不知缘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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火爆新书《金玉不知缘》逻辑发展顺畅,作者是,主角性格讨喜,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:他说要娶我,予我凤冠霞帔,不曾想到头来却食了言。他皇帝头疼不已,召我过去问我的意见。我盈盈跪伏,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「如太子殿下所愿。」我与太子婚期将近,每天被嬷嬷按在闺房绣嫁衣,连看一眼天上一掠而过的麻雀,都要被叨叨半天。跌落悬崖,失了忆,被一个姑娘所救。他在殿前跪了三天,誓要同我退婚,娶那个姑娘为妻。

《金玉不知缘小说》精彩片段

他说要娶我,予我凤冠霞帔,不曾想到头来却食了言。他跌落悬崖,失了忆,被一个姑娘所救。


他在殿前跪了三天,誓要同我退婚,娶那个姑娘为妻。


皇帝头疼不已,召我过去问我的意见。


我盈盈跪伏,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

「如太子殿下所愿。」


我与太子婚期将近,每天被嬷嬷按在闺房绣嫁衣,连看一眼天上一掠而过的麻雀,都要被叨叨半天。


「小姐,这天上的雀儿有什么好看的,您手里这凤鸟儿才是最金贵的。」


我手里,嫁衣上绣了一半的凤凰羽翼华美,傲气又灵动,绣了大半年,总算快完工了。


精致又完美的嫁衣,正如我这个人。


我是姜家嫡女,父亲在朝为相,祖父是曾经的太傅,家世显贵,而我,姜淮月,自然也是京城众多大家闺秀之首。


相应地,家中对我的教养也极为严格,琴棋书画,样样皆需精通。


父亲还特意请来宫里的嬷嬷教导我,嬷嬷真的好严格,等我当了太子妃,她就管不着我了,我要在东宫养一窝麻雀。


不过想到太子殿下,我又觉得,天天被按着绣嫁衣也不算什么辛苦的事了。


太子容钰,与我自幼青梅竹马,一同长大。


他是光风霁月,君子端方的谪仙人物。


身为皇上唯一的嫡子,容钰早早就被立为太子,按着储君的标准培养长大,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数,无一不精,神清骨秀,仁德宽让,备受朝臣百姓爱戴。


他是完美无缺的太子,我是完美无缺的未来太子妃,我们的婚约传遍大江南北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


没有人能料到,这样一桩郎才女貌的婚事,有朝一日,也会被搅黄。


我终于绣完嫁衣那一天,嬷嬷慌张地跑进来,说太子外出京城治水时,遇刺掉下了悬崖,已经失踪一天了。


我手一抖,针扎指尖,不小心滴了一滴血在凤凰的羽翼上。


情况危急,我自然没心思在意这一滴血迹,匆忙出门找父亲了解情况。


父亲安慰我,说悬崖不高,皇上已经派人去找了。


那几天,我几乎没睡一个好觉,从早到晚诵经祈福,希望太子平安无事。


许是絮絮叨叨吵到了菩萨的耳朵,一个月后太子才寻回来,听闻受了重伤,还没好全。


我欣喜万分,顾不得像往常那样换上精致的衣裳首饰,从佛堂里出来,一身素衣便进了宫。


东宫我是常客,我甚至有皇宫宫门和东宫出入的令牌,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太子殿前,却意外地被拦住了。


东宫的侍卫长李河拦住我,为难地说:「姜姑娘,里面血腥味重,您还是别进去了。」


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,说完自己忸怩了起来,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。


我察觉到他态度有点不对劲,款款一福身,「李大人,我是太子未来的妻,他受了伤,我自然更要进去看他,我不怕血腥味,请您放我进去。」


李河实在扯不出什么理由继续拦我,一脸古怪地让开了。


我面上稳重,心中焦急,一推门进去,却看到一个娇俏的姑娘正端着药碗,手中拿着汤匙,正一勺一勺地喂太子喝药。


我顿住了。


女子背对着我,没第一时间察觉我的存在,太子却看到了我,抬眸望着我,满眼陌生和戒备。


「你是何人?擅闯东宫?」


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我?他不记得我了吗?


我隐约有些心慌,依然保持着世家小姐的优雅仪态,柔声道,「太子哥哥,我是你的未婚妻,姜家嫡女,姜淮月。」


他却瞬间白了脸,没继续看我,急忙对着那个姑娘解释,「阿樱,我不知道她,我不喜欢她,你别误会。」


他问我是何人,他喊她阿樱。


亲疏立见。


一旁那个姑娘也看向我,我终于看清她的样貌,杏眼樱唇,眉眼干净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,虽不及我貌美,却也别有一番俏丽佳人的意味。


看到我,她眼神有些黯然,低声喃喃,「原来你竟有一个未婚妻,」接着她无措地说,「我,要不我先出去吧?」


她把剩一半的药碗放到我手里,想走,却被太子拉住了。


太子从我手中拿过碗,闷头一口气喝了剩下的药,全然没有方才一勺一勺喝的耐心,对着那个姑娘安抚性地温柔一笑,转向我时却面上没了表情。


他生性温和知礼,说着绝情的话,也是缓声温文地:


「姜姑娘,孤跌落山崖,失了记忆,是阿樱救了孤。孤与阿樱两情相悦,她是孤唯一认定的未来妻子。」


他一字一顿。


「与你的婚约,孤才知晓。过往种种,孤已经忘记,这个婚约,便也不作数了吧。」


他失忆了?


他不记得我了,怎么会这样。


我苍白着脸告了退,略微踉跄了一下,不着痕迹地稳住了步子,出了殿门,我找到李河问话,「太子是怎么回事?」


李河是去搜寻太子的人之一,我想要知道找到太子的全部经过。


李河见我肃着一张脸,不敢隐瞒,如实交代了当时的场景。太子掉下山崖,被山下的河冲到了下游,那里有一户民间大夫,其小女儿二八年华,进山采药,发现了重伤的太子,拖回去救醒了过来。


那个姑娘,因在三月樱花盛开时生的,故唤作曲樱。


太子失忆了,曲樱又对他有救命之恩,顺理成章就喜欢上了那姑娘。


他们找到太子时,太子坚持要把那个姑娘一起带回来,还非要那个姑娘亲手喂药。


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。


我恍恍惚惚地回了姜府,没过几天,太子带回一民女的消息传了开来,又过几天,太子跪在皇上殿前,请求皇上取消同我的婚约。


太子喜欢上小医女,要与姜家嫡女解除婚约的消息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,姜家其他女儿都不敢出门,怕一转身就被别人偷偷笑话。


我闷在闺房里,连院子都没踏出去一步。


母亲端着一碗红豆莲子羹走进来,愁得不行,「淮月,你最近都没怎么吃饭,先吃些东西吧?」


我摇头,「娘,我没胃口。」


顿了一会,终究忍不住询问:「太子还在皇上殿前跪着吗?」


都快三天了,今天又飘了雨,他身上伤还没好全,怎么受得住?


母亲顾左右而言他,我便知道,太子还在坚持跪着,逼迫皇上妥协。


接过羹汤,麻木地尝了一口,甜的,甜得恰到好处,我的心却很酸,鼻头也酸。


食不知味地灌了一碗羹汤,让娘亲放了些心,我放下碗,下定决心道,「娘,我要进宫一趟。」


我娘没拦得住我。


到了殿前,远远看到太子在雨中跪着,脊背挺直,长袍被打湿,不再飘逸如流云山岚。


我接过侍女手中的伞,走过去替他撑伞。


难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依旧是高鼻深目,俊美无双,却让我感到陌生极了。


他的脸色可真白,都这样虚弱了,还没放弃。


那股子心酸劲又上来了。


他瞥见我,没看我,依旧是目视前方,清清冷冷的语气,「姜姑娘,不必为孤打伞。」


我没动,他就往边上挪了些,挪进了雨里。


这般避之不及,让我有些难堪。


他以前,可是浅笑盈盈,说只娶我一人,一生一世,只我一个人的。


如今却在殿前跪了那么久,为了抛弃我,娶另一个姑娘。


我有些无语,三言两语解释。


「我只是刚好与曲姑娘碰见了,她是自己脚滑摔倒的,与我无关。」


太子微顿,转头看向曲樱,「阿樱,是这样吗?」


曲樱不知何时又开始哭了,哭得抽抽搭搭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

看起来,就好像我欺负得她不敢说话。


太子面有愠色,复又敛了去,温声,「姜姑娘,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。阿樱她胆子小,本性纯善,从不与人交恶。你给她道个歉,此事孤就不追究了。」


曲樱小小一个,藏进大氅里,也怯生生地看过来。


一阵寒风扑面吹过来,我抬眼,复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,像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。


那时她眉眼还算清澈,在京城待了不久,就已经学会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了么?


我无意与她争斗,可也不会任由人膈应我,于是顺势道歉:


「对不起,是臣女的错。早知曲姑娘如此胆小,臣女不应当沿着河岸踱步,不应当不小心遇见她的。


「日后曲姑娘所在的地方,臣女一定绕道三里路,不出现在曲姑娘的视线范围之内。」


一番阴阳怪气的话,成功让对面两人愣住。


许是我世家嫡女的形象太深入人心,他们没想到我也会言辞犀利地戗人。


其实我自己也没想到。发觉自己最近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些,不过,这样也挺好。


我浅笑,「作为赔罪,我让人帮你摘那一枝梅花吧。」我对着曲樱说。


让宝珠去够树梢那一枝红梅,宝珠矫揉造作地扭了半天身子,终于把梅花折了下来,然后「哎呀!」脚一滑,平地摔在雪地上。


我亲眼看到她偷偷拧了一把大腿,眼里顿时哗哗流了眼泪,委屈地向我说。


「小姐,有人吓唬我,害我摔了一跤,您可得为我做主啊。」然后眼神欲盖弥彰地瞥向一旁的曲樱。


我呵斥宝珠,「是你自己太胆小,能怪谁,跟个兔子似的。快起来,你当太子殿下是瞎的吗?」


太子脸色难看。


宝珠爬起来,嘀嘀咕咕:「奴婢可不敢跟兔子比,小姐您之前养的那只兔子,吃醋生气了,一跺脚整个姜府都得抖三抖。」


我被逗乐了,那点子被冤枉的郁闷一扫而空,接过梅花,莲步轻移,四平八稳,走到曲樱面前,把梅花簪进了大氅的绒毛间。


看向太子,「道歉了,也赔礼了。太子殿下可满意?」


我这一出戏,太子自然看懂了是在讽刺什么,他有些不太相信。


这时一个人鼓着掌走过来,赞道:「精彩,太精彩了。同一个地方,叫两个姑娘平地摔了一跤,这株梅树大抵是有些晦气的。」


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,眉眼和太子有几分相似,是晟王。


他这一番话,倒是坐实了曲樱是自己平地摔跤,与我无关。


曲樱小脸有些白。


太子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,倒也没有当场说什么,从善如流地向我道了歉,「抱歉,误会姜姑娘了。」


我笑,「没事。殿下信不信我,与我并无干系。」


他微怔。


晟王见缝插针,「皇弟,本王来接你,正好看见这一幕。既然事情已经明了,走罢,前头宴席快开始了。」


说完,也与我打了招呼:「姜姑娘,今日难得着红衣,倒是比十里梅花还娇艳。」


我礼貌地浅笑,并未作答。


见面就当着太子面夸他前未婚妻,蠢不自知。


临走,我又回望了曲樱一眼,「曲姑娘身上这件大氅,我没记错的话,是我有一年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。角落绣了一块姜。」


我的东西,一般都绣姜花作标记,那件大氅,是当时容钰惹了我生气,我临时把姜花改成了一块丑兮兮的姜。


东宫的人并不知道这回事,上次清点东西的时候,便把这件大氅落下了。我也是今天看到这大氅才想起来。


曲樱顿时尴尬地立在原地,不知是继续披着大氅好,还是脱下来还给我。


太子估计也没想到这一件也是出自我之手,沉吟片刻,对我说:「十万银,就当买下姜姑娘这件氅衣如何?」


我捂着汤婆子,手心里是暖的,寒风吹不进袖中,「我不缺这一件大氅,也不缺十万银,别人穿过的我不要,就当送给曲姑娘了。」


曲樱僵在原地。


太子脸色微白,还是好脾气地接话:「那便谢过姜姑娘了。」


我没再看他们。


十里梅花,灼灼朱色盖新雪。


寒梅开得最盛的地方,宫人搭了台,有戏子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。


我到的时候,人已经很多了。见到我与太子,及晟王一同走进来,众人目光好奇看着我们。


我并不理会旁人的目光,与相识的贵女打了声招呼,没多久就加入了她们讨论的话题,谈笑间游刃有余。


将军府的嫡女宋双家世相貌仅次于我,也是京中百家求娶的贵女,谈笑的间隙,她问了我一句。


「贵妃娘娘特意迎了一株珍贵的朱砂美人梅,怕是待会要人展示点才艺,当作彩头的。姜姑娘可喜欢朱砂美人梅?」


若是赏梅宴上拔得了头筹,肯定是会声名远扬,更上一层,也更符合贵妃择儿媳的标准。


她在问我对晟王正妃的位置感不感兴趣。


我缓缓道来:「美人梅,世上寥寥无几,珍贵至极,谁能不喜欢呢?不过我家中珍品也甚多,这一株美人梅,还是留给更喜欢的人吧。」


意思很明显,我不感兴趣。


宋双,「我意也如此。」


我与她,相视一笑。


没多久贵妃来了,把我喊到前面,亲切和蔼地同我说话。


「好久没见,淮月出落得越发美丽了。」


我浅笑盈盈,「不及娘娘半分。」


她手放在手腕上,似是想取镯子下来送给我。


一阵轻风吹过,我动作自然地抬手整理鬓发,露出手上戴着的缠丝玉镯。上上任皇帝赐给姜家的,珍贵无比,世无其二。


贵妃又默默地把手放下了。


我理好头发,不着痕迹地收回手,继续捂着汤婆子。


不枉我出门前特意翻出来这么珍贵的镯子,不仅如此,我头上的珠钗、指间的扳指,全是御赐的珍品。很珍贵,但又低调,不会抢了贵妃娘娘的风头。


贵妃想送东西给我,同我套近乎,也找不着机会下手。


她似乎有些无语,话都少了不少。


我乐得自在,等宴会开始了,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,旁边坐着宋双,台前歌舞升平,台下我俩默默抢酥点吃。我俩口味相似极了。


贵妃果然提议众闺秀来一场才艺比试,彩头就是那一株美人梅,还特意让宋双去开场。


宋双弹了一曲最拿手的琴曲,获得满座夸赞。我却听得出来,她收着力,藏了拙。


不仅是她,接下来上场的贵女,还有好些人藏了拙。那都是对晟王妃的位置不感兴趣,又不好明着拂了贵妃美意的。


当然,也有人使尽浑身解数,力求被贵妃看上,吹拉弹唱,轮番上阵,让人眼花缭乱。


我一边欣赏美人们献艺,一边把自己不爱吃的点心往宋双那边推,再把她不爱吃的点心放回她碟子里。


正与宋双暗自较劲,曲樱上了场。


她去凑什么热闹?


我诧异,下意识地往男宾那一边瞥了一眼,太子不在,我又看向宝珠。


宝珠是一直盯着席间众人的动向的,俯身与我解释,太子刚刚和一个大臣出去了。


哦。


我并不意外。没了姜家这么一大股势力支持,又失了记忆,太子最近确实挺忙的,许多事都需要亲力亲为,方才来的路上他不也离开了一会吗?


曲樱这样的,就得时时看顾着她,一时没看好,看看,现在又胡乱行事了吧?


贵妃给自己挑儿媳的赏梅宴,她一个东宫带出来的女人,凑什么热闹。


宋双也看到她,挑了挑眉,朝我递来疑惑的眼神。


我,「她应当是以为每个人都需要上场展示。」


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,随便展示点什么,不必出彩就可以。


念头刚过,那边曲樱摘了一片竹叶,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没有什么才艺,只好用竹叶吹奏一曲了。


话说完,在座的众人立马来了兴致,看了好多吹拉弹唱正昏昏欲睡着,终于有个不一样的了。


曲樱捏着竹叶,吹了一曲轻快明净的歌谣,仿若春风闯进了十里梅林,不日积雪将消融,莺飞燕舞,浅草迎新绿。


一曲毕,满座纷纷鼓掌,赞叹声不绝于耳。


我看到晟王盯着曲樱,眼里闪过兴味。


贵妃笑得就有点勉强了,因为这一曲下来,曲樱风头都盖过了宋双,若没有人压她一头,那曲樱就是赏梅宴的魁首,她的美人梅就白准备了。


于是她朝我看来,「听闻姜小姐师从大家,一手古琴技高曲深,不知今天可带了琴来?」


琴,自然是没带来的。不然我该用什么理由拒绝上场献艺?


我原先想着,死道友不死贫道,让宋双去赢那一株美人梅,让她去操心怎么应付贵妃。所以连琴都没带。


不过眼下形势出乎我的预料。


若我不答应贵妃给她救场,难免她会不满姜家,再者京城一众闺秀连一个小医女都比不过,也让人笑话。


我起身,「回贵妃娘娘,臣女的琴送去调试修养了。不过,臣女看到戏班那里有一架箜篌,也可一试。」


宋双弹的就是古琴,我总不能也弹古琴,弹得好让她没脸,弹得不好自己没脸。刚刚上台弹奏的贵女们,没人弹过箜篌。


箜篌被抬了上来,我轻轻拨动琴弦试手。


应当是戏里某一个角色擅箜篌,戏班特意弄了一架真箜篌来,不过音质不是太好,凑合一下还能用。


世族子弟崇尚琴箫,琴箫端雅,极少人去学箜篌,认为箜篌琵琶乃乐伎名伶专属,自降了身份。


我其实更喜欢箜篌,因为那次容钰惹我生气以后,发现大氅上绣了一块丑兮兮的姜,他便知道我生气了,带我去逛街,我看中了一架箜篌。


那架箜篌是真的漂亮,好看到我可以为了它专门学了一段时间箜篌。不过几个月前一起卖掉了。


我试着音,渐渐有了手感,便兀自开始弹奏起来,四周的人慢慢消了音,被琴音带进了月华如练的幽谧里。


月照空山,暗香浮动不见梅枝。


一曲终了,满座无声。


我并不意外,款款向贵妃告了退,便回了座位。


接着众人惊醒,赞叹不已。


贵妃说我是当之无愧的魁首,将那盆美人梅赐给了我,却没让人端过来,蔻丹艳丽的手,将珍贵至极的梅花折了下来,递给我。


「有花堪折直须折。照着以前的做法,这花,姜小姐可以送给在座的一个人。不知姜小姐想要送给谁?」


我接过那唯一的一枝朱砂美人梅,朱红的颜色,花瓣重重叠叠,美得动人心魄。


送给谁?


我目光掠过贵妃,看到她眼里的期待,许是在等我把花赠与晟王。


晟王看着我,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灼热。


曲樱盯着我手里的花,流露出艳羡。


宝珠也盯着花,惋惜极了,许是在想不折下来的话,那一盆美人梅还挺值钱的。


宋双把我俩抢那盘糕点最后一块吃掉,见我看过去,还回了我一个媚眼。


满座宾客,等着我下一步动作。


没过几天,李河带着一队人来了相府,搬着一堆箱子,见到我,涨红了脸,很是尴尬。


“姜姑娘,殿下说既然一别两宽,东宫就不该留着姑娘送来的这些东西了,免得曲姑娘看了不开心。”


自我定亲起,母亲就叮嘱我要时常做些衣裳香囊,送到东宫和中宫,表现姜家嫡女的贤惠,这么些年了,陆陆续续送进宫的东西,也不算少。


看着那一个个箱子,有些刺眼,我苦笑,“太子殿下倒是想得周全。”


李河挠着头,不知如何作答。


我看着那些东西,忽然想起来好多旧事。


我满一岁时,抓周礼上,放着满桌琳琅满目的宝物没选,磕磕碰碰,踹掉了不少宝贝,从这一头,爬到了那一头,然后一把抱住六岁时的容钰。


满座的长辈高朋都被逗乐,开玩笑说我好会挑,挑了普天之下最贵重的抓周礼物。


从那时起,我就与容钰就牵绊至深,他实在是,占据了我前半辈子太多回忆。


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黯淡,李河迟疑地唤醒我,“……姜姑娘?”


我回神,目光一遍又一遍掠过那些旧物,良久,我说,“既然是一别两宽,就该太子亲自前来,才显得郑重。你回去吧。”


我转身,进了

姜府,没给李河喊住我的机会。


贴身丫鬟宝珠气愤不已,“小姐,你干嘛让他们抬回去,咱就是卖给别人,就是散给乞丐也不给他们啊!”


我摇头,“那些东西,大多有御用的标志,平民是不能用的。”


又过了几日,姜府的门再一次被人敲开,太子眉眼清冷,身后李河带着一队人又把那一队箱子抬了过来。


他看着我,没什么表情,“孤亲自来了,你可满意?”


太子站在门外,长身玉立,阳光洒在他月白的衣袂间,暖不透一身清寒。


我一敛衽,柔声,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
然后依旧没放李河进门,眸光往后瞥了一眼,宝珠捧着一个册子匆匆赶来。


我望着太子,“姜府也有众多东宫送来的旧物,我已经着人连夜整理好了,殿下可一并带回去。”


随着我的话音落下,身后的大门缓缓敞开,显出里边一片大小箱匣,在李河一众人等惊呆的目光中,我接过宝珠手中的账册递给了太子。


太子终于认真看了我一眼,却没接,“孤不需要这些东西,你自行处理好了。”


我也不勉强,转手把册子又给了宝珠捧着,淡淡道,“臣女,其实也不需要殿下归还的这些旧物,不如找个地方,全丢了吧。”


然后在李河等人更加惊呆的目光中,我温婉浅笑,“丢到沄河,殿下以为如何?”


太子目光微动,许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,没有反驳。


相府的马车缓缓驶来,我向太子道,“委屈殿下暂时与我同乘一车了。”


他没说什么,上了马车,眸光落在车窗外。


我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坐着,也掀了车帘看车外街道,马车驶过闹市,缓缓朝前。


有人认出了相府的马车,越来越多人异样的眼光看过来,暗地里指指点点。


“看,那是姜家的马车!”


“姜家?” 


“就是被厌弃的那个原来的太子妃家。”


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,我放下车帘,目光安静地落在裙摆上。


太子站在门外,长身玉立,阳光洒在他月白的衣袂间,暖不透一身清寒。

我一敛衽,柔声,「见过太子殿下。」

然后依旧没放李河进门,眸光往后瞥了一眼,宝珠捧着一个册子匆匆赶来。

我望着太子,「姜府也有众多东宫送来的旧物,我已经着人连夜整理好了,殿下可一并带回去。」

随着我的话音落下,身后的大门缓缓敞开,显出里边一片大小箱匣,在李河一众人等惊呆的目光中,我接过宝珠手中的账册递给了太子。

太子终于认真看了我一眼,却没接,「孤不需要这些东西,你自行处理好了。」

我也不勉强,转手把册子又给了宝珠捧着,淡淡道,「臣女,其实也不需要殿下归还的这些旧物,不如找个地方,全丢了吧。」

然后在李河等人更加惊呆的目光中,我温婉浅笑,「丢到沄河,殿下以为如何?」

太子目光微动,许是不知道我想做什么,没有反驳。

相府的马车缓缓驶来,我向太子道,「委屈殿下暂时与我同乘一车了。」

他没说什么,上了马车,眸光落在车窗外。

我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坐着,也掀了车帘看车外街道,马车驶过闹市,缓缓朝前。

有人认出了相府的马车,越来越多人异样的眼光看过来,暗地里指指点点。

「看,那是姜家的马车!」

「姜家?」

「就是被厌弃的那个原来的太子妃家。」

零零碎碎的声音传来,我放下车帘,目光安静地落在裙摆上。

太子也听到了那些言传,回眸望着我,歉意地道,「孤不知道他们这样谣传,改天孤派人……」

我抬眸看他,「无事。」

一路无话。

到了地方,我下了马车,视野豁然开朗。

高崖壁立,草木丛生。

往下一看,沄水泱泱,浪涛翻滚。

这里,是沄河上游,悬崖之上,当初容钰遇刺落水的地点。


山崖上风很大。

长风浩荡,卷起我与他的衣袂,猎猎翻飞。

我凝视着太子的眼睛。

到这时候,我才发觉容钰生着一双桃花眼,只是天生多情的眸子,放在他身上,墨眸深处尽是无情。

从前他看我时有情,看别人时无情,如今他看别人有情,看我时无情,温和的神色之下,尽是冷漠疏离。我与曲樱之外的芸芸众生并无不同。

我捂着绞痛的心口,垂眸盯着地面,再度抬起头时,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过脸颊,安安静静地滑落,留下几丝痒意。

我苦笑,「殿下,我从来教养严格,幼时在众人面前哭过一次,被罚抄了好几天书,还挨了手板。那时你心疼我,还给我讲了好多笑话,逗我开心。

「越长大,我越会掩饰情绪,只有在你面前,嬉笑怒骂,喜怒哀乐,都不用掩藏。」

太子临风而立,眼里不曾有半分心疼,只是有些不自在地道:「都过去了,何必再提。」

我眼泪越滚越多,宛如断了线的珠帘,散了开来,泪湿衣襟,声音也不自觉带了哽咽,「殿下,你真的,不怕有朝一日想起来过往,会后悔吗?」

他,「钰,从未后悔过。」

我掩着面,哭了多久,他便站了多久,倒是极有耐心。他向来是这样,行事不疾不徐,漫不经心,骨子里是冷漠无情。

哭了一场,我慢慢收住泪,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把剪子,正是当日想要剪嫁衣,被嬷嬷挡住的那一把。

10

我敛了神情,「抱歉,让殿下久等了。臣女日后,会尽力控制住情绪的。」

我与容钰相识太久,人心都是肉做的,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,做不到说放下就放下。不过,每心痛一次,我就能放下一点,痛得越深,才越清醒。

早晚有一天,我可以释然面对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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