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第一眼就觉得沈言眼熟,像那个人。
如果不是她那天一口否定了,说自己没去过孤儿院,墨泽江也不会轻易打消了自己的猜测。
沈言有些奇怪,他为什么要关心她的事情?
她那天单纯就是害怕他因为赵康成的事情,来报复她,所以特意隐瞒了自己的所有事情。
墨泽江自问自答:“也对,头一次见面,沈小姐难免防备。”
沈言面色有些难堪,她那天随口撒了个谎,说没去过孤儿院,也根本没想过,以后还会再见到墨泽江。
她有些不大自在地开口:“抱歉,我那天确实骗了墨先生。”
唐茹眸子里浮现八卦的探究,视线在沈言和墨泽江之间扫了扫:“你们,原来早就认识啊?是怎么认识的?”
墨泽江也没隐瞒,跟她们一起往里面走:“醉今朝见过。”
“醉今朝啊,夜总会吧?”唐茹面上的八卦欲更浓了。
她知道醉今朝,是因为在里面做过兼职。
她很需要钱,总是同时打几份工,那地方来钱快。
哪怕做个普通服务生,一晚上要是多卖几瓶酒水,有时候一天下来挣的钱,比别的地方干一个月的工资还高。
要是碰上那种见人就甩支票给小费的大佬,挣的就更多了。
墨泽江也没再多说,只淡应了声“嗯”。
因为甩掉了刚刚控制沈言的那两个男人,沈言一时也不知道去哪,得了墨泽江的允许,先一起去了墨泽江母亲的病房。
进去的时候,墨夫人正坐在床上看动画片,看向进来的人,高兴地露出了笑脸:“哥哥姐姐来了,有好吃的了。”
墨泽江早就习以为常了,将果篮和购物袋放下来,解释了一句:“产后抑郁导致的心理疾病,脑子不大好使。”
沈言看向墨夫人想要下床,但似乎是腿不舒服,手撑着床面没能下来。
唐茹给沈言拿了椅子,自己也坐下边削苹果边开口:“之前那个会按摩的护工走了,墨先生,您早些再找一个吧。这几天总下雨,阿姨的腿看着又不舒服了。”
沈言视线落到墨夫人的双腿上,宽松的病号服的裤子往上卷,一截腿露在了外面。
大概是不大走动加上神经损伤,有一条腿看着肌肉开始有些萎缩了。
她记得,傅星寒瘫痪那一年,腿也是这个样子,一天不按摩,双腿就会很僵硬。
墨夫人急着下床,又下不来,抱着腿直抽气。
沈言起身走过去,看向床上的墨夫人:“我会一点,要不我帮阿姨按一下吧。”
墨夫人看着有点怕她,墨泽江过去安抚了几句,床上的人就听话躺下来了。
沈言拿了块热毛巾过来,帮墨夫人将裤腿卷上去,先推拿腿的外侧,等墨夫人慢慢安静下来,再推拿脚踝到膝关节。
墨泽江本也是随便让她试试,照理像她这样年轻的小姑娘,会这些的不多,他之前请的理疗康复类的护工,都是中年人。
唐茹在这里,也只是负责墨夫人的一些生活琐事。
他有些诧异:“你怎么懂这些的?”
唐茹嘴快说了一句:“她那个混蛋丈夫,以前在床上还瘫痪过一年,学这些她简直学得比专业的还要专业了……”
她话说到一半,意识到不该在墨泽江面前多说这些的,讪笑着打住了话茬。
等沈言按摩了小半个小时,床上的墨夫人惬意地睡着了。
沈言回身看向墨泽江:“阿姨的腿可以多找人按按,应该能慢慢好起来的。”
当初傅星寒的情况比这个要严重多了,被她按摩了一年多,现在算是没有留下任何不适症状了,跟常人无异。
墨泽江递了块干净的热毛巾给她:“辛苦你了。”
沈言接了毛巾擦手,摇头:“没事。”
外面有护士进来,是来叫沈言的:“沈小姐,我正到处找您。病房给您安排好了,这是您的入院单,您早点过去吧。”
沈言起身过去,接了单子,再跟唐茹打招呼:“那小茹,我先走了,刚刚谢谢你了。”
墨泽江出声叫住了她:“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沈小姐,要不出去说吧。”
唐茹本还想为沈言抱不平,多骂傅星寒几句,听了墨泽江这话,立刻满脸深意地打住了话茬。
沈言点头:“好。”
出了病房,外面走廊上几乎没有人。
因为精神病人比较特殊,几乎都不能随意在走廊上走动。
沈言跟着墨泽江在走廊座椅上坐下来,出声道:“墨先生,您说。”
墨泽江开门见山:“我之前也在孤儿院待过,觉得你有点眼熟,或许那时候见过。你是,多大待在孤儿院的?”
沈言回他:“大概十岁吧,或者更早。我不大记得了,我十二岁的时候生过场病,忘掉了一些事情,那之后不久就被人领养了。”
除了模糊记得,在孤儿院时,有一次她被人推下了水,是一个大哥哥救了她,那几年里其他的事情,她几乎都不记得了。
当初那个救过她的人,孤儿院现在都还留有档案信息,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。
但墨泽江自小就在墨家,自然不可能是那个人。
所以关于墨泽江口中的“或许见过”,她并不大感兴趣。
顶多也就是那时候的他,一时兴起去孤儿院感受一下生活,兜了个圈子,再跟她打了个照面。
墨泽江面色有些失望:“都忘了?”
大概是因为墨泽江的身份跟傅星寒相似的缘故,沈言并不希望跟他有太多往来,索性也就点了头:“对,差不多都不记得了。”
既然不记得了,问再多也没有意义了。
墨泽江转了话题:“也就随口问一句,你刚刚帮了我妈妈,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,你有难处吗?”
沈言摇头:“墨先生不用放在心上,举手之劳而已,我没有做什么。”
墨泽江想起来他前不久打听到的消息:“我听说,你弟弟现在需要一个心脏,要不我帮你找找吧。”
沈言以为自己听错了,反应过来,惊喜得连回话都忘了。
墨泽江低笑:“不接受?”
“接受,接受的。”沈言回过神来,赶紧点头。
“墨先生如果真的愿意帮我弟弟的话,那真的太谢谢您了。我弟弟如果能顺利找到适配的心脏,墨先生如果有什么要求,您尽管提。”
她话落又觉得没底气:“但我确实好像没有什么,可以回报您。”
墨泽江略微思索:“不如等我给你弟弟找到了适配的心脏后,我请你当护工给我妈妈按摩,当是你还我的,我看你技术不错。”
沈言点头:“好,当然可以。”
墨泽江半开玩笑:“放心,到时候工资照付。”
沈言高兴得有些说不出话来,他弟弟换心脏的事情,终于又有希望了。
“真的太感谢墨先生了。”
墨泽江起身,给了她一张名片:“好了,你先去忙你的吧,像你这么好的护工不多了,我算是预定了,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。”
沈言抓紧了那张名片,一颗心因为兴奋而跳得飞快。
看向那个背影,她突然开口:“墨先生,江城很多人说您心狠手辣,但我倒是觉得,您是为数不多的好人。”
“好人,”墨泽江回身看她,觉得这个词有些新奇:“说我是好人的不多,你这句话,我就当你是夸我了,我接受了。”
在他回身看过来时,正看到沈言的身后,傅星寒站在不远处,面色极难看地看向这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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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外,狱警迅速涌了过来。
沈言已经完全失控,掐着梅姐的脖子不松手。
狱警只能动用电警棍,逼沈言松了手,再厉声质问事情经过。
梅姐还有些惊魂未定,半晌才将照片交给了警察,解释说:“是沈言私自带东西进来,监狱规定带进来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检查,再放到规定的地方。我看她偷偷摸摸藏着这个,就想拿来给警察看看,结果她就发了疯一样掐我脖子。”
沈言急着拿回照片,通红着眼睛反驳:“不是这样,是她们先动的手,先抢我的东西。”
这样孤立无援的处境让她不安,但这好歹是讲法律的监狱,她急切地卷起自己的衣袖,想向警察证明自己受了伤。
可那狱警看都不多看她一眼,直接问其他人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其他牢犯纷纷指控沈言:“是梅姐说的那样,沈言私自带东西进来,还不许人问不许人看,她刚刚掐梅姐的脖子,还差点把梅姐掐断气。她身上刚进来就是一身的伤,警察同志您也知道,可别冤枉我们。”
沈言拼命摇头:“不是,不是这样,她们先伤的我,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,我没带不该带的东西。”
狱警冷声道:“那你是承认这照片是你的了,进了监狱不允许私藏任何东西,别说照片,就是一粒沙子都不行。对狱友动手更是绝不允许的,带走严肃处理!”
这一下令,后面跟过来的几个狱警,立刻将沈言拖拽了出去。
梅姐在里面大喊:“警察同志,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。再有下次,我就被她掐死了,出了人命你们警察也没法交代啊!”
狱警将沈言拖了出去,直接拿高压水枪对着她冲洗。
强压水柱打在身上,整整折腾了近半个小时,她身上的伤口开始溃烂,直至几乎昏死过去。
身体再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,一直到天亮,她才被狱警再拖回了牢房里。
有血糊在了耳边,她分不清是嘴里呕出来的血,还是耳朵里流出来的。
一群牢犯围在她床边幸灾乐祸,沈言却感觉,那声音听着很遥远,不大清楚了。
她来不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,就已经再次昏迷。
狱警明显针对她处罚了一场后,牢房里的犯人更加变本加厉,肆无忌惮地用尽方法折磨她。
一个月下来,沈言耳边的耳鸣声一直不断。
晚上睡觉时,耳朵里也始终嗡嗡作响,绷紧着一根弦不敢熟睡,让她严重缺乏睡眠。
她开始慢慢感觉到,自己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了。
她开始怕光,怕一切突然的声响,甚至开始怕任何人。
每晚狱警进来查寝时,她总是缩在床上角落里,惊惧不安地瑟瑟发抖。
*
傅星寒这一个月来过得很平静。
林嘉月出院了,待在南苑养身体。
傅星寒白天去公司,晚上不忙的话,会早些回来陪她出去走走。
这样的日子好像有些过于安静了,他也不是喜欢吵闹的人,可却总感觉这样的平静里少了点什么。
林嘉月也看出来他最近状态不大好,晚上特意亲自下厨,做了几道他爱吃的菜。
为了这顿饭,她还特意报了烹饪班,学了一段时间了。
可傅星寒却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满意,夹了一筷子水煮鱼,突然问了一句:“怎么有花椒?”
林嘉月看他蹙了眉头:“你不吃花椒吗?”
傅星寒看向堆着花椒跟干辣椒的那盆鱼,还有混着生姜大蒜的其他几道菜,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沈言之前做的菜。
他想如果是沈言做菜,她就会知道他不吃花椒和酸辣椒。
他能接受生姜大蒜之类的调味料,但做好的菜里,那些调料必须全部捞干净,有半点留在菜里,他都不会吃。
他喝汤喜欢清淡,但也不能完全不放油。
炖好的汤里,表面上那层浮着的油渍,全部要捞干净。
诸如此类,他突然发现,跟沈言结婚那几年,他的饮食好像确实挑剔得不成样子。
可她从来没有说过半句,时间久了,连他也没有意识到,一道菜里她注意了多少东西。
林嘉月按捺着失望:“要不,我重新帮你做几个菜吧?”
傅星寒意识到自己态度差了些,缓和了语气:“没事,味道不错,这两天公司忙,我胃口不大好,吃得不多。以后这些事情交给保姆就行了,你多休息,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林嘉月有些不甘心,这一个月来沈言都不在,这南苑里除了佣人和管家,就只有她和傅星寒两个人了。
她本以为,她害沈言进了监狱,傅星寒身边没了那个女人,总该会碰她了。
可他照样每天很晚才从公司回来,陪她吃了晚饭就去书房,待到深夜再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。
她不仅没能如愿跟他生米煮成熟饭,反而比沈言在的时候,见到傅星寒的时间还要少。
林嘉月甚至开始担心,傅星寒跟沈言都认识十年了,总不会现在真的爱上她沈言了吧?
林嘉月心里不踏实,起身跟着傅星寒上楼:“星寒哥,我新买了件睡衣,感觉不大合适,要不你帮我看看?”
傅星寒应声:“改天再看吧,晚点我有视频会议。”
林嘉月抱着他的手臂撒娇:“就看一下嘛,不耽搁多久的。”
傅星寒几乎不会有拒绝她的时候,她多说了几句,他也就应下来了,陪着她去了她的卧室。
林嘉月进衣帽间,换了件黑色的吊带睡裙出来,特意将领口拉低了些,才出了衣帽间。
走近傅星寒,她故作娇羞道:“是不是,太露了一点?我好像穿得不太习惯。”
她说着,挨着傅星寒坐到了沙发上,身体靠近过来,胸口就贴到了他手臂上,风光曲线若隐若现。
林嘉月身材也算是不错了,今晚还特意化了淡妆,傅星寒看下去,她大半的后背都裸露了出来。
他想起那天,他将沈言送进醉今朝,就是让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。
一样的颜色,一样的性感款式,他光是想起那一幕,居然就觉得有些热。
一个月说长不长,他突然觉得,好像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她了。
林嘉月以为他是因为她的衣服起了反应,温香软玉在怀,几个男人又可能真的沉得住气。
何况她相信,傅星寒一定是爱她的,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?
她指尖轻点上去,解掉了他黑色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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